奶粉

 ♬：《上元诗酒游》——pig小优

>>>>° 91 顺从指引献上虔诚爱意11

 

江赖川的头轻轻搁在蓝忘机的肩头，双手绕挂在蓝忘机胸前，半阖着眼。

下山的路冗长也不平坦，但是蓝忘机走的如履平地，半点颠簸也没有，江赖川双指并拢懒懒地捏了个诀，唤出一串符箓飘在前方，明火符在前一寸寸照亮了前方黑暗的路，那些看起来可怖摇曳的树影被沿途照亮，露出了枝桠上芬芳的繁花，簌簌而落的花瓣飞旋飘舞，一株株花瓣打着旋儿飞过蓝忘机的身旁。

 

蓝忘机的眼睛也被这抹光照亮，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随着身旁略过的花瓣转动，愈发的亮了起来，总是波澜不惊的少年此刻倒是多了些少年人的鲜活气息。

窝在蓝忘机脖颈边的江赖川瞥到蓝忘机轮廓柔和下来的侧颜，眸色深了深。

 

下山的那段路走起来很是漫长又很是短暂，直到到了山下看见立着山名的石牌，蓝忘机才意识到这段路已经走到了头。

 

“放我下来吧，我已经没事了。”江赖川轻轻拍了拍蓝忘机。

“嗯。”

 

蓝忘机微微弯下身，江赖川避着他受伤的地方从他背上滑下来，看着他后背衣衫已经干涸成一块的血渍，道：“回去你该怎么睡觉？”

 

蓝忘机看向她，眸中有些疑惑。

“你后背不是受了伤吗？嗯——”江赖川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蓝忘机，打趣道：“你们姑苏蓝氏这么雅正古板，睡觉也是板板正正的吧，你这伤躺着睡得多疼啊。”

 

蓝忘机淡然道：“无碍。”

江赖川又问了一遍：“要不要我替你疗疗伤，你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蓝忘机看了她一眼，缄默不语。

江赖川略感可惜的砸吧砸吧嘴，“真不考虑考虑？”

蓝忘机别过了头，“不必。”

 

江赖川也不强求他答应，点了点头，就在蓝忘机转身之际突然伸出手塞了一颗什么到蓝忘机嘴里，蓝忘机猝不及防，什么东西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就咽了下去，他捂住喉咙，睁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愕然，道：“你……”

 

江赖川耸耸肩，“让你不会那么痛的药，吃不死人的。”

蓝忘机脸上的困惑之色渐渐褪去，静静凝视她半刻又挪开了视线，江赖川扭了扭僵硬地脖子，“快回去吧，我这身上味道冲的很，找个地儿洗洗。”

 

蓝忘机颔首：“好。”

 

二人找了个客栈梳洗换了身衣裳后就御剑回了不净世。

 

蓝忘机一路搀扶着江赖川走在回廊，遇上朝他们行礼的聂氏弟子门生，二人礼貌地颔首回应，两个人点头的弧度频率都出奇的同步，让一众门生都忍不住频频回头侧目，深感诧异。

 

纳闷这个一向清冷出尘不喜与人触碰的蓝二公子，什么时候和洛阳江宗主的关系这么亲近了？从前竟是从未听闻过。

 

江厌离轻轻扣了扣江赖川的屋门，然后静静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许久都没有回应，她轻声唤道：“……赖川？”

 

难道出去了吗？

她轻叹了口气，正转过身，看到这时候回廊拐角走出来一道身影，紧袖宽襟的金星雪浪袍披在少年身上，愈发衬得他身高腿长，容貌俊丽，灼艳非凡，一出现，满堂花醉。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直直的往这边走来，一只手抚在太阳穴处，眉宇间有几分烦躁。

江厌离的心头一跳，来人高挑的身影已经压在了身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见江厌离时金子轩脚步慢了下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停在了不远不近的距离，眼角眉梢尽是冷漠。

 

江厌离敛眉道：“金公子，我来找赖川。”

 

金子轩放下手断了识海处一直没有回应的灵讯，扫了江赖川紧闭的房门一眼，眼皮子都懒得抬，淡淡道：“你找江赖川做什么？”

江厌离听出他语气的不耐，呼吸一滞，一时心中发涩，呐呐道：“我……”

 

金子轩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个样子，语气也添上了几分不悦：“我不管你来找江赖川做什么，我奉劝你一句——”

 

江厌离身子一僵，脊背不自觉地绷直，唇线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们云梦的人最好离我姐远点，上次让她在你们江家受了大罪，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

 

江厌离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心口像是被人用尖锥轻描淡写的划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支离破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扣地双手骨节泛了白，强作镇定地开口：“金公子，恕我直言……”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突然冲出来一道黑影，金子轩一个猝不及防就被揪着衣领怼到了墙上，后脑勺磕到墙上发出不小的撞击声，金子轩吃痛一时蒙住了，紧接着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凑过来，直直盯着他，魏无羡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浓墨来，带着一股狰狞之色，他冷冷道：“金子轩，你再说一遍？”

 

“阿羡！别……”江厌离焦急的出声制止。

 

那边已经上了头的两个少年哪里听得进去。

魏无羡头也不回：“师姐你别过来！”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金子轩毫不示弱的贴近距离，双手揪住魏无羡的衣领，拔高了音调，声色俱厉道：“我就是再说一百遍你又当如何？！”

他挑起唇角，对着魏无羡泛红的眼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讽刺道：“少跟我姐套近乎，还有……魏无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云梦江氏打的什么算盘！”

 

金子轩眼里带着一丝轻蔑和深深的厌恶。

魏无羡被激的眼尾发红，他死死盯着金子轩，眼睛里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凶光，眼神狠戾，他厉声喝道：“金子轩——！”

金子轩眼中怒意蓬勃，他毫不畏惧的恨声道：“魏无羡——！”

 

二人额贴额，鼻尖相对，四目赤红，恨不能将彼此生吞活剥的气势让气氛愈发令人紧张窒息起来。

 

先前在云深不知处的一幕再一次重现在清河不净世，两个人都在为自己心中无比珍视的姐姐争，所以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得出了，当然这其中夹杂的陈年夙怨到底有几分也只有彼此清楚。

 

周遭迅速围过来不少听见争执的门生，站在远处窃窃私语。

一开始就听到消息的聂怀桑双腿都快轮冒烟了，一路狂奔跑到江澄屋中，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打、打起来了……魏无羡和金子轩又打起来了！”

 

“什么？！”

江澄脸色一变，骤然起身飞奔了出去，聂怀桑看着他跑远的影子，刚刚跑的险些岔了气，来不及歇上一口气又认命的跟了过去。

 

“……等……等等我。”

 

两个少年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魏无羡与金子轩同时举起了拳头，凌厉的拳风狠狠地朝对方的脸砸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银针呼啸穿来，魏无羡与金子轩顿时放开彼此衣襟旋身躲开。

 

江辛挡在了金子轩身前，“金公子，别冲动。”

“阿羡，冷静一点。”江厌离忙走到魏无羡身边，抓住他一只手防止他再冲过去。

 

这是在闹哪一出？

温情放下施出银针的手，在他们几人之中来回看了一圈，望向站在魏无羡身边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的江厌离，心下了然。

 

被隔离开来的两个少年冷冷看着彼此，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捏。

 

年轻小伙子就是气性大。

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刺上两句就昏头。

 

听到属下传报赶来的聂明玦和蓝曦臣看到这一幕，聂明玦问道：“之前他们两个在姑苏蓝氏听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打了一架。”

蓝曦臣颔首，道：“是。”

 

聂明玦嗤笑了一声，“天天为了点鸡毛蒜皮大打出手，这些小屁孩真是闲的没事干，半点长进也没有。”

蓝曦臣叹息道：“少年心性罢了。”

 

聂明玦环视一圈，挥了挥手，那些看热闹的聂氏弟子们纷纷作鸟兽散，场地一下空旷了下来。

 

江辛转过身看着金子轩，压低了声音道：“宗主在回来路上了，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金子轩一怔，呼吸稍稍平缓了下来，紧握的手也松了力道，看着魏无羡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魏无羡后槽牙都要咬碎，恶狠狠地瞪着金子轩，僵在身侧的拳头紧到颤抖。

江澄匆匆而来，看到这一幕，连忙站到江厌离身边，连口气也来不及喘上一口：“阿姐，没事吧？”

江厌离摇了摇头，江澄瞥了一眼魏无羡，看向了金子轩，质问道：“不知金公子到底对我云梦江氏有何不满？值得金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对我云梦的人恶语相向。”

 

金子轩轻呵了一声，“江宗主，倒不如问问你云梦的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挥拳相向？”

 

江澄还欲再说，江厌离却伸手拦住了他，“阿澄，算了，金公子方才与我说话，只是询问我一些事情，也确实是阿羡先动手的，我替阿羡给金公子道歉。”

 

魏无羡微微一怔，不解道：“师姐……”

江厌离安抚性的对他笑笑，环视一圈，对聂明玦道：“给诸位添麻烦了。”

 

魏无羡闷声道：“师姐……明明就……”

江厌离话锋一转，对金子轩道：“金公子，玉之为人如何，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难不成只是因为与她往来，各大世家都对玉之别有目的不成？现如今战事不断，玄门分割离心并无好处，还望金公子日后三思再言。”

 

魏无羡与江澄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金子轩从牙缝挤出来一句：“巧言令色。”

 

聂明玦笑了一下，对蓝曦臣低声道：“这云梦江氏嫡女也不像传闻那般一无是处嘛。”

蓝曦臣并未说什么，而他余光看见自己身旁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侧目望去，就看见江赖川平视远处的侧脸。

 

“宗主。”江辛突然出声道。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江赖川被蓝忘机搀扶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

金子轩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阿姐……”

 

江赖川拂开蓝忘机的手，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蓝忘机视线垂落，看着自己被拂开的那只手，抿了抿唇，随即手轻轻垂了下来，手指微微蜷了蜷。

 

明明江赖川脸色语气都并没有什么波澜，可在场几个人都不禁心头一跳，尤其是金子轩。

江赖川慢慢走过来，金子轩看着江赖川冷到毫无表情的脸，呐呐地张了张口，江赖川斜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训斥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他的面子。

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道歉。”

金子轩愣了愣，察觉到江赖川逐渐变凉，隐感警告的眼神。

他咬咬牙，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江……江姑娘，对不住。”

江厌离颔首接下。

“江辛，带金子轩回去。”

 

江辛垂首恭敬道：“是。”

金子轩眉头顿松，对那边看热闹的聂明玦抱了抱拳就跟着江辛离开了。

 

江赖川看着金子轩的背影远去，魏无羡哼出几个字：“还真护着他。”

 

江澄顿时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肋骨处，魏无羡嘶了一声，擦着肋骨处看着江澄，“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江赖川回过神，看了魏无羡一眼，又望向江厌离，“对不起，我回去会收拾他的。”

 

“没事的，赖川。”

江厌离注意到江赖川手上被荆棘割裂的伤，顿时心疼的捧起了她的双手，细细查看，道：“怎么受伤了，擦药了没有？”

 

江赖川凝视着江厌离，低低道：“没有。”

江厌离对着那些深刻的伤处轻轻呼了呼，“回房我给你上药。”

江厌离这幅疼惜呵护的模样落入江赖川眼里，让江赖川的眸光登时柔和了下来，“好。”

 

顾及着江赖川在这里，江澄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魏无羡耸耸肩，嘴皮子没动，从喉腔里飘出几个字：“算是吧，还不是他讨打，再说了这不是没打成嘛。”

 

打成了还得了？

江澄瞪了他一眼。

 

聂怀桑此时身子都直不起来，双腿打颤，扶着墙一步步挪过来的倒霉样子落入聂明玦眼中，聂怀桑喉头发腥，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大为失望：”啊？这就结束了？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聂明玦乐道：“你看看，让你平时不加以锻炼，凑热闹都赶不上热乎的。”

聂怀桑懊恼不已，跑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蓝曦臣的目光落到蓝忘机身上，温声问：“赖川的腿脚是受伤了吗？”

蓝忘机抿了抿唇，‘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扭伤。”

 

“那你可有受伤？”蓝曦臣问。

蓝忘机犹豫了一下，道：“不碍事。”

蓝曦臣叹了口气，“回房给我看看。”

 

蓝忘机颔首应允。

 

“散了散了。”

聂明玦扛着一滩软泥似的聂怀桑率先离开。

蓝曦臣领着蓝忘机回去了，江澄和魏无羡见江厌离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松了口气，也动身离开。

 

江厌离着急拉着江赖川，要去推开江赖川屋门，江赖川被拉着走了两步，受伤的那只脚腕就刺疼难忍，冷汗一下就沁了出来，步伐顿住，江厌离感觉到她没再跟着自己走，回过头看见江赖川的唇色发白，有些慌了神：“赖川？你哪里不舒服吗？”

 

温情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她一开始就发现了江赖川走路时的僵硬，一般人受伤的那只腿触地总会轻一些，只是江赖川掩饰的好，一直在吃痛忍着。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江厌离，眸光微闪。

 

而遥遥走了数步距离的魏无羡和江澄像是听见了一般，都回过头瞧了过去。

 

江赖川扶着墙斜靠了过去，回拉着江厌离的手，弯了弯眼，“没事。”

 

“如果……”她轻声说。

江厌离微微一愣，收回寻视江赖川腿部的视线，迎上了江赖川的目光，“什么？”

 

“如果厌离姐哪天不喜欢那个人了，考虑考虑我吧。”江赖川道。

 

这番类似情话告白的话一出来。

温情脸色微变，抬眼望了过去。

魏无羡和江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江澄失声道：“……她是疯了吗？”

魏无羡微微眯了眯眼睛。

 

足足高了江厌离一个头的个子让那边的江赖川只能垂着眼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的江厌离。

 

江厌离茫然道：“……你说什么？”

江赖川朝江厌离笑了笑，“不是开玩笑，我可比那个人靠谱多了。”

 

即便知晓江赖川大概率是在安慰她，有做她后盾之意。

江厌离白皙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一寸寸爆红到耳后，她愣愣地看着江赖川，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青丝如瀑，面如凝脂眉似画，斜靠在墙壁上，眼角眉梢添了几分倦怠和松散笑意，鸦黑的长睫下，如墨般的双眼注视着江厌离，望着她的眼神温柔款款。

 

倾倾月色灯火下，少年贵公子眉宇间笼罩着烟霞远黛，长身玉立，好似玉骨琼瑶间的一抹朱漆。

遥遥望去从头到脚无一不完美。

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心里已经有了人的江厌离，都忍不住晃了下神。

 

“我们江氏可比兰陵金氏有钱多了……”江赖川坦然道，她看着呆呆望着自己不说话的江厌离，身子微微前倾，“如若是我，我定然不会让洛阳江氏的当家主母吃苦难过。”

 

萦绕在夜晚春风里的强势情话不断冲击着在场几人的心脏。

若是寻常人说这些，江厌离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可江赖川用普通聊天的口吻轻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能让她莫名感觉到，江赖川绝对会说到做到。

毕竟周遭熟悉江赖川的人皆知，江赖川有多喜欢江厌离，就连江厌离自己都有时候觉得何其有幸，能让江赖川对自己这般特别。

江厌离瞳孔不断收缩，坚定不移的心突然摇摆犹豫了起来。

“我……”

 

“江赖川！她居然敢觊觎我阿姐？”江澄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的就要冲过去，魏无羡伸手拦住江澄，眸色复杂的望着那边，深吸了口气，“师姐若是应允，有一个倾心对她的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江赖川疯言疯语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江澄惊讶地睁大了双眸，拍开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意味不明道：“你也知道她又在疯言疯语，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了。”

 

江澄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魏无羡双眼直直的望着那边，绷紧的下颚暴露了他平静之下的风起云涌。

 

“这会儿你倒是不生气了，她摆明了就是拿阿姐寻开心。”

 

寻开心？

不一定吧……

魏无羡扯了扯唇角，鬓间的发丝投下的暗影笼罩住了他上半张脸。

 

江厌离僵着身子，垂下眸思衬一瞬，似乎在斟酌江赖川话语的真假，江澄赶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江赖川一眼，拉开二人，生怕晚了一刻自家白菜就被拐走了，“阿姐，你可别听她在这胡说八道！”

 

江赖川看到他，微微抬起眉角，“我认真的。”

江厌离露出一抹感激感动的笑容，“赖川……”

江澄说不清为何心里有些发慌，他抓住江厌离的手，沉声道：“阿姐，你别被这个人迷惑了！”

 

江赖川啧了一声，“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妖魔鬼怪。”

“我只是把我这个选择摆在厌离姐面前，不论她选不选择我，又有何妨？”

 

这种心甘情愿的舔狗之言让江澄和温情的眼角狠狠一抽。

 

“你之前那个红颜知己呢？你不会没断干净就对我阿姐说出这种轻薄之言吧？别以为你对我有恩我就不会动手打你。”江澄咬牙切齿道。

 

“什么红颜知己？”江赖川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江澄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知道那女人有多缠着江赖川的，那种非卿不嫁的架势当时也让他打趣了江赖川好久，看见江赖川淡下来了神色，隐隐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语气也弱了下来：“……那你也不许拿我云梦江氏的人寻开心。”

 

江赖川瞟了他一眼，“都说了不是开玩笑。”

江澄双目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就是！”

 

江赖川扶额，无奈妥协。

 

江厌离视线落向不远处长廊下身形隐入黑暗中望着这边的魏无羡，又看了看江澄瞪着江赖川的样子，笑了出来，“赖川不过是在逗我开心而已，这话又不是第一次说了。”

 

江赖川双手摊开，叹息道：“明明每次都是比真金还真。”

江厌离抽出自己被江澄抓在手里的手，掩唇笑道：“好了，不闹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谢谢你赖川，我开心多了。”

 

江赖川被委婉拒绝，倒也没什么失落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吃饭睡觉那般，转瞬即忘了。

让江厌离心下稍微松了口气，她倒也没有觉得惊世骇俗，毕竟江赖川……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她也没有想避之不及和恐惧感，毕竟她心里清楚，江赖川对她是善意的，甚至肯定鼓励了她的魅力，倒是在看见江赖川没什么反应的反应，江厌离此时有种难以形容的怅然。

果然是在开玩笑的吧……毕竟赖川这么优秀出众，即便身为女子，也是极其受仙子倾慕的对象……哪里会真的喜欢上甚至求娶这么普通平凡的自己。

那一位想必也是这样。

想到那个人，江厌离又有些闷闷不乐。

“少开这种玩笑。”江澄道。

江赖川这会儿倒是没反驳什么，只是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里，江厌离赶忙错开江澄，走过去搀扶住她，把那点不开心抛之脑后了，“慢点。”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江赖川笑道。

“说什么傻话，当然会在意你啊。”

“所以才很感谢。”

两个人又开始说笑，刚才的小插曲也没人再提。

江澄看着她们的背影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站着，他蹙眉道：“你是江赖川的医师？”

温情点了点头，对于他刚才的反应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跟着走了进去。

 

魏无羡低下头，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指间的竹笛，神态肩膀都稍微松懈了下来。

 

 

 

 >>>>°

四杀。